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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魔法少女的“神圣同盟”①

5.魔法少女的“神圣同盟”①

在教育发达的抹茶巧克力切片蛋糕上,所有的居民在年幼时就知道:在每一个镇子的隐秘处,都有叫做“孵化池”的机构。在那里,成年的人们排下配子,任它们在池中自由结合,形成胚胎;当胚胎逐渐成长,形成可以爬出池子的“成熟个体”,愿意成为监护人的父母便会来到池边,把孩子抱走。

但是,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贡献配子,一般的居民也很少有抱养孩子的想法。尤其是经济发达的蛋糕,愿意的人更少。这样的结果就是,形成的胚胎很少,能够被抱走而顺利活下去的更是寥落晨星。“连战士的人数都不能保证,墨索外尼来了怎么办?!”一个看起来还算和蔼可亲的人,对处在半昏迷状态、瘫坐在墙角的江柘说。他负责动手给江柘戴上脚镣。

所谓的“插管”,指的是通过导管,将人类的泄殖腔与“孵化池”连接起来。这样,人们在软管的刺激下,可以排出比自然状态下更多的配子。因此,只需要提供少量的姜饼作为饲料,就能产生大量的胚胎;而且,在这所训练营中,胚胎还有专人接收,避免了“对生命的漠视”。

“你们……”江柘在**上管之际,还想吐出“残忍”两个字。但是,之前的火焰和浓硫酸,不也是更残忍的吗……?她又一次流下了眼泪;这让押送她到这间203室——江柘在塔楼上看到的众多房间中的一个——的人更加兴奋,在操作的同时不禁大声讨论起额外的处理方法。毕竟,以获取愉悦感为目的,做一些充满了male gaze②并且鼓吹两性不平等权力关系的作品里头能够刺激人类排出成熟生殖细胞的动作,是不违反训练营的规定的。例如,就像现在一名眯着眼睛的年轻人做的那样:把江柘提起来,往她的小腹狠揍一拳,再扇几个巴掌,高声训斥道:“哭什么哭!”这一套动作据说是饱受赞誉的高效催情剂。也许不是?不过无所谓,毕竟江柘似乎已经没有可以吐出来的东西了,不至于对施暴者那朴素无华神圣庄重对墨索外尼有特殊加成的训练服装造成污染。

整栋楼房摇晃起来。那些人的动作暂时停止了。“怎么了?”“没事,相信最高魔导师大人……”话音刚落,他们的最高魔导师——那个先前还在下令“常规操作”的老头,就被狠狠地甩到墙上,砸出一个浅浅的坑来,随即跌落,干瘪下去,变成了一大块姜饼。

一名比江柘矮了半个头的少女站在门口。她穿着土黄色的陈旧戎装,背着江柘之前在被单方面虐待时遗落的包裹,两手紧握着一柄高过自己的魔杖;她盯着那些幸存者,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啊……”

气氛突然变得恐怖起来。刚才使用高效催情剂的年轻人试图安抚情绪,在后头说道:“不要惊慌,估计只是来闹事的次——”他没有把话说完整的机会了。带着错愕的表情,他倒在地上,如同那位老人③一样变得干瘪,最终化成姜饼。

“这个房间已经被我的法阵覆盖了。你们……”名为海娜的少女咬着牙威胁他们,“你们,现在,趁着我改变主意之前,赶紧滚出去,向外头一个叫晚栗的家伙投降。否则……”她拄着魔杖,喘着粗气走进门内,给他们让出一条道。犹豫了几秒钟之后,他们尖叫着蜂拥而出。

“结束啦。”海娜走到江柘身边,俯下身去,徒手将脚镣的铁链扯断。“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要怕……”海娜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谢谢……”大脑几乎全用来回放之前痛苦画面的江柘,只能作出如此回应了。

海娜探起身子,给了江柘一个拥抱。“毕竟,我只是想和一个人在一块,在托盘上到处走走而已。如果连这都……”说着说着,她便倒在江柘的怀里,陷入沉睡当中。“对,对不起……”江柘不能自已,痛哭起来。

几天后,水果软糖蛋糕的边缘处。

“我啊,还要留下来打理这个镇子,就没办法陪你们一起啦。”晚栗对着重聚的少女们耸耸肩,说道。

“是的是的,再次恭喜莱伊拉大人名下的第一批魔法少女之一,水果软糖蛋糕的首任被自己任命的终身执政官……”海娜没好气地说,“不过,记得照顾好芬叶。”话虽这么讲,芬叶却早已站在了江柘和海娜的一侧。她的手上握着一支魔杖——在前不久,她也成为了魔法少女。

“哎呀。可是,门什维科,是很受‘正常人’歧视的哦……”晚栗又使用了那种吓人的声调,让芬叶当即躲到了江柘身后,惊恐地点头。“所以,那孩子还是交给你们啦。我相信你们不会有种族偏见的。”晚栗又一耸肩,带着无可奈何的神情说道。当他说“种族偏见”的时候,一直盯着江柘看。

江柘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回头看向露出哀求神情的芬叶,又转过头来:“我……我可没接受过那类教育。”

晚栗露出宽慰的笑容。“那就好呢。再见啦,各位魔法少女。”他转过身去,只是招手,不再回头。走得远了,他不由自主地发出狂笑声;但她们已经看不见他了。

三人下了梯子,踏上了寻找下一个切片蛋糕的旅程。这片似乎看不到尽头的旷野让芬叶情绪高涨:她左手牵着江柘,右手牵着海娜,开始不断地提问,诸如“晚上会不会有怪物”“你们是哪里人”。不过,这些问题大多是海娜回答的;江柘则沉着脸不讲话,偶尔向提问者露出无力的笑容。

“对了,我们的组合该叫什么名字呢?”芬叶还是嚷嚷着提问。但是,这种程度的声响,已经让江柘开始头疼了。海娜关切地看了江柘一眼,一边回答着:“嗯……就叫‘神圣同盟’如何?”

芬叶立即欢呼起来,挣脱了被江柘和海娜牵着的手,绕着二人转圈。“小柘……还没恢复过来吗……?”海娜忽然发问,大有直接把江柘拥入怀中之势。芬叶意识到情况有变,也停止了雀跃。

不过,对江柘而言,新的重点是:海娜突然使用了一个特别亲昵的称呼。按照故乡的规矩,自己以后就应该用同样级别的称呼来叫她了。但是,这个称呼自己完全没有想好:根据“海娜”这个名字来看,也许往后面加“酱”才对。可如果“海”是个稀有的姓氏,那就要去“海”而在“娜”面前加“小”了……这样也太奇怪了吧!于是,江柘只得含混地回答道:“唔唔,的确是少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重新找到自己原本憋在心里的那个问题。“对了,海娜酱……”江柘停顿了片刻,观察海娜的反应,以确定自己真的没有用错,“有没有办法……有没有办法……”结果,她又一时忘记接下来怎么说了。

“诶……?”

这种窘迫的局面又持续了一段时间。所幸江柘最终成功组织起了一段话:“能不能……不要给魔杖装那么多刻意杀人的魔法?他们……好像也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情……倒是我们……倒是我们……”她抹起了眼泪。

“这个……小柘,抱歉呢。只有莱伊拉大人有权限操作……”如果是其他人,海娜可能会立即不管对方的心情,吐出一篇反驳性强的长篇大论。不过江柘不是其他人。

注:

①“神圣同盟”:尔萨纪元一千一百八十五年,奥地利、俄罗斯、普鲁士三国君主缔结的同盟。该同盟宣称上述三国系上帝统治下“同一家庭的三个分支”,故而三国君主以“手足之情”“互相救援”,引导臣民走向正道。盟约签订后,欧洲诸国君主大多加盟其中。其声称维护尔萨的“公正、慈爱、和平”准则,坚决反对一切群众的变革行动。意大利革命与西班牙革命均被其镇压。

②male gaze:即“男性凝视”,一种社会文化现象。大意为:传统上,社会将女性视为“被观看的客体”而非有自由意志的主体,由男性进行观赏、凝视、规训,将现实中的女性从外貌到内心都转化成父权社会希望女性成为的角色。常见的实例是,一些影视作品中对女性角色的内在无甚刻画,却着力突出表现其身材之优美。即使有比较粗浅的刻画,最终也将女性角色本身看成用以激发男性心理冲动或情感体验的工具。

③“那位老人”:此处行文遵照我国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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